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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小城琐碎

2.小城琐碎

夏日的阳光尤其醉人,抬头便是绝色,渲染出昏黄的氛围。我的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,只剩下了不远处篮球场上此起彼伏的身影之间的呐喊。他们挥洒着青春,交换着彼此的体液,引人遐想连篇。我从冰箱里取出一支老冰棍,撕开包装,轻轻送入嘴中,感受冰凉的触感,在口腔中绽放,极大地激刺激着我的味蕾。

这才是生活啊。我懒洋洋地躺在屋外的藤椅上,养的宠物橘猫迪迦枕在我的大腿上呼呼大睡,慵懒地蜷一团。我抚弄着它那柔顺的毛。

很有夏天的感觉。

但可惜的是,我家并没有空调,仅剩的避暑工具是一台不知道年龄的风扇和邻居大爷送给我的蒲扇。到了晚上时,便注定这会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,所幸我已经习惯了这样。

“小白。”姐姐不知何时又站到了我的面前,仍旧美得惊心动魄,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,耷拉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,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点点团细汗,穿着短袖的T恤衫,足上踏着运动鞋---不是凉鞋可惜了。俨然一副邻家少女打扮,却意外地很有一股成熟的(人妻)韵味。

鉴子安敢坏我道心。

我眯起眼,不动声色在她身上瞟来瞟去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她嘟囔着嘴:“能不能不要这么威鱼了,带我出去玩好不好?”由于刚中考完,我几乎得上是非常闲,反正待在家里也无事可做,我仔细想了想,答应下来.

说是出去玩其实也不过是在老街附近走走,带她看看我生活和成长的地方。姐姐林凌是邻省C市一所艺术名校的大二学生,平日里因为学业繁忙,一年下来我们也见不到几次面,且都是我去她家里。但不知为何,姐姐的妈妈似手并不喜欢我,也许是因为我是那个人的儿子或是其他原因,她看向我的目光跟看狼似的。

总之,能有这样相处的机会实属不多。

老街已经很老了,它在这里扎根了很多很多年,见证了数十年的沧海桑田。或许唯比得上它的便是门口那株大榕树,听老人们说,当老街修起第一块砖时,它便已在这里发芽了。

渐渐地,我所熟识的老人们都已离去了,老街的灯光也黯淡了下来。也许终有一天,老街也会像那株老榕树般,独自老去,逐渐被淡忘。

我和姐姐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, 看了很多很多,像是要记住每一个角落,从浪漫的黄昏到月明星稀,从黛青的砖瓦,到一草一木。

突然有感而发,我举起手中的可乐模仿漫画中人物的动作,狠狠灌了一大口,感受着夏日舒爽的晚风,大喊道:“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!”

姐姐温柔地,用看傻孩子的目光注视着我。时间流逝地飞快,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去了半个月的愉快时光,我每日都重复着单调却并不枯躁的生活,每天出去打打篮球,偶尔种种花,撸撸猫,练练厨艺----由于凤姐的厨艺水平实在惨不忍睹,我不得不担此大任,小日子过得悠闲且充实。

接着,不久后,便是别离。

七月末,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晴天终于离去,炎炎夏日迎来了又一场阴雨,一直持续到了八月。

从街道上传来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清新空气,树叶上挂满了水珠,似是落下的泪滴。

天色阴沉沉的。

与我心情无异。

我向来不喜欢雨天,它太过阴郁。灰蒙蒙的天空,似乎笼罩着一股永远都抹不去的悲伤。

我抱起尘封己久的吉他,尽管技术已有些生疏,仍轻轻地弹唱。我喜欢这种宁静的氛围,能够忘却大部分的烦躁,让身心寄托在音乐上,像是沉沦在青春的忧伤。

拔弄的弦声中是我淡淡的情绪,与沙哑的歌谣相得益彰。一只小胖橘迪迦迈着典雅的猫步,跃上我的床,默默做我安静的听众。

窗外的天空好黯淡啊, 把我的心事都遮住了。我把内心的伤感宣泄在琴声上,手指弹得生疼,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孤寂。

已是八月,风信子的花期过去,逐渐凋零。

那个如夏花般绚烂的女子,终究留在了我记忆中的昨天。

我窗外的人间,从此寂寥。时间回到两天之前。

天色朦胧,细雨依稀。

这孤寡的清晨,幕着点点旖旎,淋湿了我的记忆。

我久违地在家做起了大扫除,姐姐则是在一旁逗弄着迪迦,不亦乐乎。

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,带着家的感觉。尽管我明白这种日子其实很短暂,这对我来说是种奢求。我偷偷望向她。

注意到姐姐似乎有心事,好几次欲言又止。我便猜到了八九分,开口道:“林凌姐。”

“小白?”

“…什么时候走?”沉默了一小会儿, 我问道。

“明天下午的车去邻市,后天一早乘客机回C市。”

我所居住的L市只是南方一座三线小城,甚至没有机场,坐客机必须去邻市机场。

“那…我送你?”

她摇摇头。

“没关系的小白,又不是生离死别,你也可以去我们那里玩,我们以后还会经常见到的。”见我有些沮丧,她轻声安慰。

我点点头。其实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难过.我深知我还有冗长的青春和时光,但我仍有点失落。

突然,姐姐像想到了什么似的,说道:“ 呐,小白你能为我唱首歌吗?”

“嗯…你想听什么?”我练习弹唱已经很久了,虽不敢说是技压群雄,但唯手熟尔

的自信心我还是有的。“我想听《后来》”

那把吉他已在客厅角落躺了很久,自从升到初三后由于学业繁忙我也就放弃了吉他,毕竟还是自己的未来更重要。

由于已经太久没练习,我的技艺已没有一年前那么精湛。调了一下调,熟悉熟悉手感后,我缓缓弹唱起来

......

后来

我总算学会了 如何去爱

可惜你 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

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

有些人 一旦错过就不再

……

直到后来我才知道,姐姐她已经做了交换生代表即将飞去大洋彼岸,下一次的相见,又不知会是何年。

我落泪。

情绪零碎。

我大声地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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